花開有樣

4月12日清晨，陽光照在校內那棵古老茂盛的柳樹上，連最小的葉片也泛著新鮮的光澤。我剛走出教室，幾個女孩子連蹦帶跳的跟了出來。“老師，第三節換換課，快練操吧！”班長張春豔一臉的焦急。我用眼睛詢問其他的人，女生們爭先恐後的說就幾個男生練得還不行。陽光依然那樣和煦，散發出融融暖意在和十四五歲的孩子爭鬥：誰的心是火熱的？我笑著很快的點著頭，純粹的陽光正羞赧的流淌在孩子們如花的臉上。
空曠的操場上我和我的學生在練操，遠處的合歡樹正伸展著修長的枝幹在吐綠萌枝。稍息。立正。向右轉。呈體操隊形散開。少言寡語的鐘文聰做伸展運動時，兩臂總不能平伸，像烈日下晒軟的小樹，搭拉著枝幹。還有幾個稍好些，但也不盡人意。我走到後排，輕輕的抬高鍾文聰的兩臂。一會兒，又站成半撐開的傘了。練第四遍時，我站在小樹的右側，平伸兩臂，翹起指尖，溫和的說：“手臂不能平伸的，以我和鍾文聰的動作為標準。”瘦高的鐘文聰使勁的抬高手臂，像初飛的鳥兒拍打稚嫩的翅膀準備搏擊緩緩流動的春風。陸續中幾個男生亮出手臂，隨後，所有的男生、女生，不，所有的雄鷹都舒展出自己的羽翼，在藍天綠樹間欲展翅騰飛。鍾文聰的淚悄悄的流了下來，濺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，宛然朵朵晶瑩剔透的水花，閃爍著綺麗的光彩。
下午第三節課，會操比賽開始。一三班的學生身著天藍校服，足蹬潔白球鞋，準備上場。我給幾個粗心的孩子整了整衣領，囑咐：“沉住氣，聽口令，努力做最好的自己。”隊伍中，我發現鍾文聰的兩臂平伸了!儘管動作有些僵硬，節奏跟得有些慢；而四面轉時，呂朋一次也沒轉錯！
第二天，我帶上自家的花去上班。紅豔豔的六片花瓣呈喇叭形張開著，似一個貪婪的孩子用力吮吸著春天新鮮的氣息；幾個嫩蕊頂著淡黃的帽子臥在花兒深處，小心翼翼的凝視著外面的世界；細長略厚的葉片如根根綠綢帶，烘托出綠瘦紅腴的風采。那幫學生立即圍了過來，我告訴他們：這是對紅，一般一次只開對生的兩朵花，我家的這盆花今年一塊兒對開了四朵花。孩子們驚奇紛紛。“搬花來，是表揚你們在會操中的表現。不管結果如何，大家都做到最好的自己了。”人面春花相映紅，昨天為班級名次傷心落淚的閻飛、鍾越幾個女生開心的湊著花使勁吸鼻子。
對紅豔麗的花陪了學生幾天後，就枯萎凋謝了，如今只剩旺相的綠葉在恣肆的生長，但我知道：我並不孤單寂寞，選擇了教師這個平凡的職業，今生不論貧富貴賤，不論高低成敗，我都生活在春暖花開的汪洋中。
與花相伴，2007年的春天充滿了感動。
※本文作者：輕搖鈴響※